只是呼吸二三事

#1

對於一個出生在海邊，成長於海邊，卻怕水，

是個十足的旱鴨子，這根本是一個笑話，

而我就是那個笑話。

一直不明白我為何怕憋氣，根本算是恐懼，不明究理，

直到有一次和孩子討論著小時候這個主題，

依睹物思情的觀念，我談到自己早已遺忘的童年，

內容說著外公是一位勤奮的農夫，在早期稻田旁的河溝還有水蛇這種生物存在的那時，

每當稻田收割時，大小孩都會以稻田為玩樂場所，連幼小的我也是。

一次，我踏在鋪滿稻梗的河溝上，想當然爾，我直接倒栽入河溝，

身體入河溝，頭埋入爛泥土中，只剩白皙的小腳在稻梗下划呀划。

這樣的動作還被大家誤以為是水蛇，

然而就在千鈞一髮之際，舅舅覺得事有蹊翹，

於是一把抓起了誤以為的水蛇，就這樣救起了臉色已發黑的我。

分享至此，一位孩子突然說了:原來您怕水就是因為曾經差點溺斃，

一語驚醒夢中，我終於釋懷:我住海邊，我怕水。這是事實，我接受。

#2

我怕水，但我還是很喜歡看海，聆聽海浪的聲音，

還有看著船出航和入港，

這是一種流浪的興味。

#3

#4

在冬天，到海岸邊，看見大塊游移的灰雲，

臨陲翻出白浪的暗海，一種無法逃避的淒清。

淒清的景致特別吸引我，也許通過海天一色而看見自己的內在，

這內在無疑地直逼生命的本質，

所以我要學會照顧我的喜悅，像個孩童單純的歡喜。

#5

#6

#7

#8

千帆過境，凡事都會經過的，就連我曾經差點溺斃也是陳年往事，

還好望著海洋，儘管海平面下或許即將風湧雲起，

但瞧見它平靜一如熟睡的嬰兒。此時臨岸看著，內心的風景亦然。

#9

#10

安靜的一切都像我證明我仍然真實的握著生命和期望，

對於很多的事情，凭欄而望時，還感到一陣昏眩------來自於我的心跳。

所以看見船靠岸時，聽到極其細微的耳語，

說著住在海邊怕水，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呀!

於是我笑了。